马尔蒂尼X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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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一上午巴乔至少问了三次马尔蒂尼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要不要再吃点东西，都被马尔蒂尼彬彬有礼地回绝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巴乔看向他的目光里总是充满了同情。
马尔蒂尼不是没有尝试过解释，但他每次解释都被巴乔用相同的句式回应了，那个句式还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最终马尔蒂尼只能放弃，他和巴乔走在丛林中的时候巴乔还想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植物，但他很快就发现马尔蒂尼认识的并不比他少，马尔蒂尼对丛林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可以轻松的分辨出大叶椴和小叶椴的区别，也可以说出七叶树的多个变种，甚至可以说出植物的由来和他们被人类驯化的整个过程，如果巴乔表现出了某种兴趣，马尔蒂尼甚至可以讲述这个植物驯化之后的样子和在哪里可以见到，但是植物的循环过程可以追溯数万年之前，可马尔蒂尼说出来的时候却如数家珍，仿佛他目睹过这一切。
很快讲述者就从巴乔变成了马尔蒂尼，马尔蒂尼就像是为一个后辈传授知识的学者，巴乔听着就有些惊异，在这方面马尔蒂尼比他想象的懂得太多，巴乔自己是长期沉浸在野外的环境中，像无数人请教并且吃过许多亏之后才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但马尔蒂尼看上去还那么年轻，哪怕是从出生起就沉浸在书海也不会掌握这么多知识的。
在学识上，马尔蒂尼一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才。
巴乔当然不知道由马尔蒂尼亲口传授知识是多么大的荣幸，他没有打断马尔蒂尼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好不容易有马尔蒂尼擅长的领域，他不忍心打断马尔蒂尼的兴致，这样的一个天才却因为信仰而被囚禁在家族中，连一点普通的食物都没有吃过，恋人也弃他而去，巴乔看着马尔蒂尼将人类的文明和历史缓缓道来，更不由得惋惜起来。
“红门兰可以治疗神经和精神疾病。”马尔蒂尼在一种白紫色的花面前停了下来，这些花层层叠叠的摞着，紫色的脉络铺展在白色的花瓣上，花蕊也是白色的，他刚想说什么却发觉巴乔目光的目光十分古怪，巴乔并没有专注于自己讲述的植物，而是一直在看他，马尔蒂尼以为是巴乔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多知识，又或者想和他探讨什么，于是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有没有，你讲得太好了。”巴乔立刻热烈的捧起了场，马尔蒂尼甚至觉得巴乔下一刻就会鼓掌，巴乔的态度看起来敷衍极了，但正当马尔蒂尼想要质问他的时候巴乔却弯下腰，虽然巴乔看起来心不在焉，但是他听清了马尔蒂尼的每一句话，“我也听说过它的药用价值。”巴乔又接着马尔蒂尼刚刚停顿的地方说了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红门兰是一种有故事的花，我听说过关于它的故事。”
“什么故事？”马尔蒂尼一愣，他可以复述所有植物的形态特征、生长环境和它们的价值，但并不知道这种植物还有什么故事，马尔蒂尼安静地等巴乔说下去。
巴乔便得意的笑了起来，就算马尔蒂尼通读书本上所有知识，但他却知道很多书籍上都没有记载过的趣闻——这也印证了他对马尔蒂尼的猜测，于是巴乔不慌不忙地说道，“听说一个男人很花心的玩弄女性的话，下辈子就会变成红门兰。”
“为什么？”这次马尔蒂尼是真的诧异了，他当真没听说过这种说法，而他不知道的知识可是世间罕有的。
巴乔蹲下去摆弄着红门兰，从绿色的枝条上掐了一朵花下来，又用两个手捏着在马尔蒂尼面前展开，巴乔笑得十分狡黠，“你不觉得他们很像什么吗？”
在巴乔意有所指的笑容中马尔蒂尼终于知道了答案。
红门兰花朵倒置，蕊柱直立，像极了一个裸体的男人。
马尔蒂尼没想到有人会和他开一个这样的玩笑，无论是他买的书还是接触的人都不会说这方面的事情的，巴乔看马尔蒂尼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笑得更开了，“都说负心的男人下辈子就会变成红门兰，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太阳底下，保罗你应该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吧。”
这个问题马尔蒂尼觉得他既不能回答是，也不能回答不是，于是他的目光只好从巴乔手中的花上掠过，就当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了。
“你害羞了吗？”巴乔立刻跑了上去追问道，语气里满是遗憾，“保罗你竟然害羞了，这次失恋难道是你的初恋吗？你都这么大了。”
马尔蒂尼实在不想和巴乔讨论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谈过恋爱，但无论是谁也不会对此惊讶或者询问这个问题的，他生来就是世界的王，生来就注定孤独，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所有人也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也过于亲密了。
只是是这种事情从巴乔嘴里说出来，马尔蒂尼却破天荒的产生了一点丢人的感觉，但他仍旧用一种包容的态度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话，根本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问马尔蒂尼这个问题的。
但是后半句马尔蒂尼并没有说出口，他还要跟着巴乔弄明白发生这一切的真相。
按照巴乔的性格如果他的朋友中有这么说的人的话他必然会嘲笑一番，可他看着马尔蒂尼认真的样子那些话就说不出口，马尔蒂尼总是过于正经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和他开过玩笑，于是巴乔也稍微收敛了一点揶揄的笑意，理解地说道，“没关系，我都说了我会教你的，这方面也可以。”
“我不需要。”马尔蒂尼轻轻说道，“我不会爱上谁的，也不需要。”
“这是一次失恋而已，你还年轻，不要对未来丧失希望。”巴乔安慰地说道，“不要对未来说得那么肯定，你会遇见让你心动的人，不管多久，我向你保证。”
“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想我这个时候应该说谢谢你。”马尔蒂尼以一贯的彬彬有礼说道。
“你会感谢我的，我六岁的时候就约过第一次会了，和邻居家的小女孩。”巴乔的话里还有几分骄傲，“我们去花园里吃了饭，我还得到了一朵玫瑰。”
六岁。
那是真的很小了，马尔蒂尼心想，这对人类来说也算是孩童，对血族来说更是婴儿中的婴儿，不过血族也有很多人会产生名为爱的冲动，只是马尔蒂尼从来不在其中，他活的太久了，久到已经他的心脏已经无法产生波动，神经的触动不曾出现在他的身体里，甚至没有人会让他憎恨，更别说是爱了。
“那时候我爸爸死活不同意我去，于是我踢碎了家里的窗户爬出去了，不过除了玫瑰以外我也有别的收货，我在湖边抓了一只鸭子。”巴乔自顾自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打猎，你知道在贵族的土地上所有的动物都属于贵族先生们，哪怕打死一只鸭子也是非法的，为了躲避追查我只好想了个办法。”
“什么？”马尔蒂尼礼貌地追问道。
“我把那只鸭子炖了，分给了我父母，于是他们原谅了我，并许诺下次还让我约会，只要我能再偷偷带回来点肉类。”巴乔抱住了背上的弓箭，“正好试一试我们偷来的弓箭。”
幸好巴乔没有在和他继续讨论恋爱的话题，马尔蒂尼由衷地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在意这把弓到底是不是偷来的这种小事了。马尔蒂尼本来就住在伦巴第的边缘，和巴乔走了一上午已经到了艾米利亚地区，马尔蒂尼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巴乔准备去哪，他问了两声巴乔却都没有回答。
巴乔正全神贯注地想着今天中午应该吃什么。“这边只有灰兔和黑松鸡，我已经开始怀念托斯卡纳的羚羊和棕熊了。”巴乔念叨着，“而且白天打鸟真的太明显了，我们还是逮只兔子比较方便，你要一起来吗？”
马尔蒂尼点了点头，然后巴乔就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他听觉和视觉都异于常人，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整座森林的声音便进入到他的脑海中，他可以听到森林的一举一动，他听到矫捷兔子掠过草地的声音，听到被惊扰的鸟振翅起飞，听到山鹰俯冲猎食，听到极远处卫兵巡逻的声音，可就在巴乔锁定了今天中午的猎物之后他却突然回过神来——
马尔蒂尼就站在他的身边。
他却听不到马尔蒂尼的声音！
PS：意大利红门兰是什么样子呢，就是我放图lof就审核失败
